問題,不是出在數量(quantité),也不是出在過量(abondance),「問題」
在於「看電影」、「看影片」的(娛樂)活動本質本來就沒有什麼「高密度」
(強度很高) « intensité » 的思辯,電影/影片基本上就是高度在(向觀眾)
「說」(dire / parler)的洗腦宣傳,觀眾不須要思辯,就能夠看得懂電影影
片是在「說」什麼。

數量過量(abondance),不禁讓人要問:有「哪些」(電影影片、東西),
才是「必要」的(電影影片、東西)?之後,又有「哪些『意義』」,才是
「必要」的「意義」?

所以,現在的問題,變成是「選擇」(choix)跟「決定」(décision)。

現在不僅僅是電影影片(films)生產過量的問題,現在還有電視影片(télé-
films)/影集(séries)/錄影短片/短片(clips)生產大爆量的問題
——
——只要是畫面,現在都可以以「一個」單位的「影片檔」(clip)算得上是
一部「影片」 « clip » ,隨時跟隨地到處都有太多太多的影片跟畫面,一整個
後現代的社會/消費社會就是一個超大的「畫面文化的機器」(machine à
images (à culture)),生產/消費畫面反而變得是在生產/消費意義,而生
產/消費意義又變得像是在生產/消費幸福,只有「幸福」才能帶給我們更
大的滿足感跟快樂,即使也是更『豐富』 « intense »
————但絕對也是更
『緊繃』 « intense » 的生活。

美國好萊塢電影影片《侏儸紀世界》(JURRASIC WORLD, 2015)的問世,
就是要讓後現代消費社會的消費者過個暑假,「看電影」本來就是簡簡單單
、不須要用腦思辯的娛樂活動;同樣地,台灣的電影影片《大尾鱸鰻二
(2016)之所以會在二月問世,也是因為要讓後現代消費社會的台灣人過一
個農曆年:二○一六年二月初。此時過年,更絕對絕對不要讓台灣人在看電
影的時候還要再用腦思辯。有時,我們其實已經知道一整年十二個月,關於
「看電影」這件事、這種休閒娛樂活動,早就已經通通都不須要再用腦思辯。

舉瘋狂超賣的《侏儸紀世界》是絕佳的範例,但其實還有《玩命關頭七》
(FURIOUS SEVEN, 2015)、《小小兵》(MINIONS, 2015)
————
上剛剛好都是環球影業(Universal Pictures)的電影影片
————,它們之
所以已經瘋狂超賣,只表示已經有超多的電影消費者買票看電影,而以上三
部美國好萊塢電影影片的全部的消費者,大概沒有任何一位曾買票看電影影
片《索爾之子》(SAUL FIA, 2015)。這是一部在二○一五年坎城影展拿下
評審團大獎(Grand Prix)的匈牙利影片,當然更一路紅到美國奧斯卡金像
獎拿下最佳外語片,拿台片《大尾鱸鰻二》跟匈牙利影片《索爾之子》比,
更能夠凸顯「看電影」、看什麼電影(影片)的巨大差異。

全台灣都經歷過物資匱乏、沒有什麼有趣的商品、沒有多少金錢能去購買樂
趣、經濟收入跟精神層面都很貧窮的年代,所以,幾乎可以合理地想像,當
我們撞見數量堆得爆滿的商品
————而且當然不是一堆『絕對有用』的五
金工具跟水管
————,實在很難不為此景感到興奮。同樣地,若能夠有一
點年紀、至少要還能夠記得住一九八五年(《回到未來》(1985))、一九
八八年(《機器戰警》(1987))解除戒嚴前後一、兩年的生活,跟今日每
一部美國好萊塢電影影片都有不可思議的電腦特效,就像今年最賣座的影片
《美國隊長:英雄內戰》(CAPTAIN AMERICA : CIVIL WAR, 2016),今
日「看電影」的樂趣顯然更『豐富』 « intense » 、更『緊繃』 « intense »
,顯示(後)現代的電影消費者更喜愛 « fast and furious » 的『東東』,又
「快」又很「憤怒」的精神,絕對不會喜愛 « slow and zen » 的『東東』,
又「慢」又很「禪意」的精神。如果是 « slow and furious » 的『東東』,
又「慢」又很「憤怒」的精神,聽起來很像米夏埃爾˙韓內克(Michael
HANEKE)的「暴力美學」風格,也許還是有人會喜愛,但是太多太多的
電影消費者根本就沒聽過米夏埃爾˙韓內克他是誰,很「一般」的電影消
費者根本跟影評人是生活在截然不同的世界/圈圈(univers)裡。這些最
「一般」的電影消費者根本就是看到上映得滿滿的美國好萊塢電影商品就
會感到興奮。絕對比堆得滿滿的水管更吸引人。

若要好好地談論「數量」 « quantité » ,除了「過量」 « abondance » 的問
題已經有夠明顯自證之外,論「數量」並不容易,因為「數量」不直接等於
「數據」跟「統計數字」,談論「數量」必須就「豐富」/「緊繃」/「高
密度」/「高負荷」 « intensité » 的概念繼續思辯。

舉例來說,美國好萊塢電影影片數量暴多已經是後現代消費社會的普遍現象,
即使是在英國消費社會/法國消費社會/德國消費社會/義大利消費社會/
日本消費社會……都是一樣,已經很普遍的現象,就沒有什麼太多太多值得
再深思的論點。但是,跟美國好萊塢的電影工業相比較,台灣電影的台片數
量就意外地成為值得再深思的問題。「數量」變成是以國家為單位的「文化
創意產業」/也就是「文化工業」必須深思的經濟學問題。

影評人/電影新聞記者應該要對電影影片的數量盡義務 « devoir » 去選擇。

身為台灣人影評人,我們總是自以為影評人能夠比最「一般」的電影消費者
看得到更多的電影影片,或比「那些人」能夠更看得懂作者電影的意義,尤
其又還有一大堆作者電影影片根本不是講英文、英文發音,把「看電影」當
作最不須要用腦思辯的娛樂活動的最「一般」的電影消費者往往也不能夠認
識得到政治地理/文化地理的「多樣性」 « multiplicité » ,因為總是會碰到
這種很麻煩的現象,影評人自身會愈來愈窩進自己所建構的圈圈,變得也跟
其它知識領域犯「井水不犯河水」的自囿之過。所謂的「跨領域/跨學科」
 « interdisciplinaire » 思考跟研究,在台灣人的電影評論圈(univers),絕
對太罕見。

一年下來「看電影」看的影片數量,現在二○一六年絕對比二十六年前(
九九○年
)的時候看得更多。為什麼呢?其實,有很大的原因是美國好萊塢
電影工業把「文化行銷」幹得極優,它讓全世界
————絕對也包括全台灣
的台灣人
————生出對美國電影的需求,例如對「美國隊長」、「鋼鐵人」
、「復仇者聯盟」生出「喜愛」的態度,生出這種要「看這種電影」的需求,
當然也就生產出「大量」(數量較多)「只看這種電影」的消費者跟……
評人。

「數量」還會堆疊,這是伴隨有線電視的重播(rediffusion)、在網路線上
看影片、數位影碟曾經很普及
————很不可思議,  DVD  跟  blu-ray disc  
都曾經『熱』過
————的現象而生的,我們看(過)的影片愈來愈多,但
愈來愈多也並不表示我們都變成是愈來愈懂電影的影評人,尤其,把「看電
影」跟「閱讀」相比,兩者根本沒有一丁點的關係,就只是一再證明「看電
影」就算為電影工業做大了市場規模、為「數量」做大了規模,還是沒辦法
做多「思考」、「思辯」的功課。

posté le vendredi 24 juin MMXVI

écrit entre 21 et 24 juin MMXVI

(mai-juin 2016)


〈電影過剩的年代,意義也過剩(1)〉
http://blog.yam.com/jostar2/article/80008861  

〈電影過剩的年代,意義也過剩(2)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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〈電影過剩的年代,意義也過剩(3)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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〈電影過剩的年代,意義也過剩(6)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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〈電影過剩的年代,意義也過剩(7)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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